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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宗羲:锥刺阉党
发布日期: 2024-03-17 浏览次数:76 来源:《儒家故事》 作者:李金山
黄宗羲的父亲黄尊素在熹宗天启三年(1623年)荣升京官,授山东道监察御史。此时,朝中以阁臣叶向高、韩爌等人为代表的一批正直公允、谋忠体国的东林党人与以太监魏忠贤、阁臣顾秉谦、魏广微等贪鄙小人为首的阉党人物势成水火,斗争激烈。入京赴任的黄尊素,与东林人士意趣相投,遂为同志,疏论国事,弹劾阉党,成为东林人士的重要代表。天启五年(1625年),魏忠贤大兴党狱,逮捕了曾任副都御史的东林党领袖杨涟及御史左光斗等六人,并用酷刑将他们迫害致死。面对阉党势力的疯狂反扑,黄尊素毫不畏惧,大义凛然,继续抗疏力劾阉党的专横不法行径。黄尊素的举动引起阉党的强烈不满,他们诬以“贪污受贿”的罪名将其逮捕下狱,并以酷刑加害致死。
黄尊素冤死诏狱,这对于自幼在父亲身边长大的黄宗羲而言,不啻是一个晴天霹雳。父亲遇害后,祖父黄日中在黄宗羲每天出入必经的墙上,大书“尔忘勾践杀尔父乎!”母亲因思念父亲,每夜向北辰而拜,泣声哀恸,时刻提醒着他不忘为父报仇雪恨。然而祸不单行,更多的灾难接踵而至,首先是阉党诬告的所谓三千两“赃银”,遗属们要一分不少地缴纳,这无疑让这个横遭不幸的清贫家庭雪上加霜,最后在其父生前故旧和众邻里的帮助下,才得以完纳。紧接着在天启七年(1627年),黄宗羲的岳父叶宪祖又因开罪阉党而被削去官职,而此时的黄宗羲与其女叶宝林刚刚新婚不久。这一连串的家门大祸砥砺着黄宗羲坚强刚毅的品格。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黄宗羲的心中埋下了对阉党仇恨的种子。
时隔不久,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这年的八月间,荒诞一生的熹宗皇帝去世,由于其膝下无子,皇位便由其弟信王朱由检继任,他就是明朝的第十六位皇帝———明思宗崇祯皇帝。崇祯皇帝一上台,阉党失去靠山,随即失势。魏忠贤自缢而死,一批阉党骨干分子及其党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或伏诛、或下狱、或削籍、或流放,同时天启朝遭受迫害的东林党人得以平反昭雪,死难者家属得到抚恤。消息传开,大快人心。崇祯元年(1628年)正月,年轻的黄宗羲怀揣草疏、袖藏铁锥,踏上了为父报仇、入京讼冤之路。到达京师后,黄宗羲在父亲生前故旧和朝中同情东林遗孤的正直大臣帮助下,让蒙冤而亡的父亲获赠大中大夫、太仆寺卿(正三品)官衔,获赐葬银三百两予以祭葬。父冤虽雪,然元凶尚存,于是黄宗羲又上书崇祯皇帝,请求诛杀许显纯、崔应元、曹钦程、李实等阉党余孽。五月,刑部会审许显纯、崔应元等,黄宗羲作为原告出庭作证。看到杀害父亲的元凶出现,血气方刚的黄宗羲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奋起公堂,出长锥猛刺许显纯,锥锋至处血污遍地,吓得让这个当年不可一世的大奸臣跪地连连求饶。一旁候审的崔应元也难逃严惩,黄宗羲当众痛打了他,扯落了他的胡须,使其极为狼狈。公堂惩奸的行动还在继续,黄宗羲与死难忠臣周宗建之子周延祚、夏之令之子夏子承一起动手将当年直接害死忠良的狱卒颜紫、叶文仲等乱棍打死在公堂之上。审判结束后,黄宗羲偕同死难诸家的遗孤们一道在诏狱中门设坛祭奠,大仇得报、大冤得雪的此刻,仇恨的怒火被深深的悲痛取代,一时间哭声如雷,声震内廷,连崇祯皇帝也闻声叹息道:“忠臣孤子,甚恻朕怀!”
黄宗羲锥刺阉党、为父报仇的英勇事迹,轰动了整个京城,传遍了朝野上下,黄氏一门的忠勇孝义给人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初出茅庐的黄宗羲也因此誉满天下,四方名士皆愿前来结交这位“姚江黄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