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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故事 | 王阳明：擒获叛藩

发布日期: 2023-06-17 浏览次数：158 来源：《儒家故事》作者：刘文剑

明武宗正德十四年（1519年）六月，王阳明受命前往福建处置兵变事宜。六月九日起身，十五日到达丰城，得到南昌宁王朱宸濠叛乱的消息，王阳明立即返回吉安，起义兵讨伐朱宸濠。

朱宸濠是明太祖第十七子朱权的五世孙，明武宗之叔。朱权初封大宁（今内蒙古自治区宁城县大名城），成祖永乐初徙封南昌。按明代制度，皇子封亲王，王府置官属，配置护卫甲士三千人至一万九千人。公侯大臣过府要伏而拜谒，不能违礼。当时宁府有护卫一万三千人。明英宗天顺初，宁府因罪被削去护卫。明孝宗弘治九年，宸濠二十岁，袭封王位。宸濠从小就有野心，术士李自然、李日芳说他有异表，又说城南有天子气，这些话使他非常高兴。正德初，刘瑾擅权，宸濠贿赂刘瑾，恢复了宁府被夺的护卫。正德五年，刘瑾被诛，宁府护卫又被革去。后来，宸濠的同党陆完当上兵部尚书，于正德九年又恢复了宁府护卫。宸濠一面结交朝廷要员和武宗亲近，一面又结纳江湖大盗闵廿四、凌十一等人，并不断搜罗党徒，退休都御史李士实、举人刘养正成为其左膀右臂。副使胡世宁察觉到宸濠的叛逆之心，于是奏请朝廷予以裁抑，反而被宸濠诬陷，遭到贬谪。从此朝廷再也没有人敢说这件事了。

朝廷上下并不是一片昏庸，兵部尚书王琼预料宸濠必反，于是申明军律，督责抚臣修武备，以防不测。御史萧淮也上疏奏宁王包藏祸心，招纳亡命，私造兵器，图谋不轨，建议将宸濠逮捕进京，罢免他的官位，削掉他的护卫。武宗见此事非同小可，就派太监赖义、驸马都尉崔元、都御史颜颐寿前往南昌革除宸濠的护卫。当时在京刺探消息的宸濠走卒林华得报，误以为朝廷派人逮捕宸濠，于是日夜兼程赶回南昌报告。林华于正德十四年六月十三日赶回南昌，这天正好是朱宸濠的生日，朱宸濠正在宴请诸位官员，听到消息后大吃一惊。朱宸濠原定在八月十五日起兵，见事已败露，与李士实、刘养正等人密谋后，决计提前起事。当时叛军号称十万，几天之内攻破南康、九江诸郡。一时人心惶惶，远近震动。

王阳明在丰城得知此事，立即回返，一路上躲过了宸濠的追捕，经过四个昼夜到达吉安。他一边向朝廷报告宸濠逆反之事，一边大张疑兵之计，假造兵部公文，谎称朝廷已派出各路大军，分道并进，不久就要围攻南昌，让亲信四处张贴这些公文，故意让朱宸濠知道。又用反间计，假造李士实、刘养正愿为官军内应的书信及凌十一、闵廿四投降密状，令亲信打入宸濠内部，四处散布。兵贵神速，朱宸濠原打算起事后，立即沿江而下，攻破南京，举行登基大典，与北京的正德朝廷分庭抗礼，再图后事。宸濠的小算盘怎能逃过王守仁的眼睛，守仁的一连串假公文，吓得朱宸濠犹豫不决，滞留南昌达十余日，这就为官军的集结赢得了足够的时间。宸濠被守仁拖在南昌半个月，既不见京军南下，也不见王阳明北上，方才知道受了骗，他不能再等了。七月初一，朱宸濠让儿子宜春王朱拱樤领兵一万留守南昌，自己率兵八九万，出南昌直奔安庆，希望攻克安庆后再一举拿下南京。可是此时他已失去了最佳战机。

面对这种情况，守仁的心情极为沉重。他深知形势的严峻不在宁王的反叛，而在武宗的昏庸荒唐和奸谀当道。六月二十九日，他上疏武宗：“陛下在位一十四年，屡经变难，民心骚动，尚尔巡游不已，致使宗室谋动干戈，冀窃大宝。且今天下之觊觎，岂特一宁王？天下之奸雄，岂特在宗室？言念及此，懔骨寒心。昔汉武帝有轮台之悔，而天下向治；唐德宗下奉天之诏，而士民感泣。伏望皇上痛自刻责，易辙改弦；罢出奸谀，以回天下豪杰之心；绝迹巡游，以杜天下奸雄之望，则太平尚有可图，群臣不胜幸甚。”他希望武宗通过宁王反叛这一残酷事实，翻然改悔，改良政治。

七月十五日，王阳明在临江樟树镇（今江西樟树市）集结各路官兵，八月十日进兵至丰城后，分遣各路兵马攻打南昌七门。二十日破城，擒获宜春王朱拱樤及宦官万锐等千余人。宸濠宫眷纵火自焚，守仁令官军分道救火，释放胁从，封闭府库，收缴印信，安抚民心，然后引兵追宸濠。此时宸濠闻南昌失守，便回兵相救，二十三日双方战于樵舍，次日又战于黄家渡。宸濠败北，退守八字脑。官军作战英勇，知府伍文定更是身先士卒，伍文定的头发胡须被炮火燃着，却岿然不动，依然督促各路兵马殊死并进。宸濠不利，又退兵樵舍。二十七日，双方决战樵舍，王阳明用火攻大败朱宸濠，宸濠部众四处逃散，宸濠的殡妃们也纷纷投水身亡，死者不计其数。宸濠及其世子眷属，大小官员李士实、刘养正、刘吉、余钦等数百人皆被俘获，宸濠叛乱被彻底平定。守仁自起兵至生擒宸濠，前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表现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王阳明的一生是为圣为文的一生，是戎马倥偬的一生。王阳明曾提出“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这实际上是对他自己一生努力和追求的简要概括。他的功绩不仅在于“破山中贼”——破除叛乱，维护明王朝的统治，而在于“破心中贼”——破除心中的私念，提高内心的道德境界。他为人正直耿介、言行一致，堪称一代楷模，树立了供世人效仿的榜样。中国古代儒家传统文化所倡导的“内圣外王”“仁智合一”的思想，在王阳明的一生中得到了最充分、最完整的体现。他不愧“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为师为将为相一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