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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故事 | 陈献章：世网不足以羁之

发布日期: 2022-10-06 浏览次数：101 来源：《儒家故事》作者：巩宝平

陈献章，生于广州府新会县都会村。三百多年前，祖上在宋朝为官，因遭乱世南迁至粤。到明初，陈家大不如前，已沦为“有田二顷，耕之足以自养”的平常百姓家。而在陈献章出生前一个月，其父去世，更为惨淡家境雪上添霜。不久，陈家迁至江门白沙里（今广东江门市新会区），后人称陈献章为白沙先生、陈白沙，其学为白沙学说、江门学派，皆由此来。

年幼时，陈献章聪明好学，儿时母亲教其认字、读书，稍长和祖父一起读老庄、览经书，诵四书五经及秦汉以来忠烈诸传。少时即与众不同，有“颖悟非凡，过目不忘”的天资。在家乡上学时，一位先生评价：“陈生非常人也，世网不足以羁之。”以下求学一事，就是明证。

年少时，陈献章曾经两次科考，皆未如意，归乡后感于“少无师友，学不得其方”，决定外出游学。1454年秋，他前往江西临川吴与弼先生那里求学深造。吴与弼（1391~1469），明初著名理学家，学博德高，饮誉儒林。他一生研习四书五经、讲授程朱理学，一心教书育人，无意仕宦，数次婉拒荐举提拔，因此受到很多学者的赞扬，在当时学坛颇有地位。而陈献章前往求学时，年过六旬的吴与弼学问日渐精熟，应会给这位远道而来的后生以很大启发。但事实不尽然。

原来，陈献章初至临川拜师求教，就感觉这位老师教学方式与众不同，性严毅，不与来学者多言，也不多教书读典，而是先令学生治田，非常重视实践锻炼、培养勤奋刻苦的意志。有一次早上，晨光才辨，吴先生起来，亲自簸扬谷子，见陈献章未起，就在屋外喊道：“秀才啊，你如果懒惰，如何才能达到前贤如程伊川、孟子等人的学问境界啊？”可谓当头棒喝。

除了治田、簸谷外，陈献章还从老师那里接触了诸如洒扫应对、研墨接茶等琐杂之事，曾经有几个月为师执役，大多是“劚地植蔬编篱”“研墨”“接茶”等事。血气方刚而意欲大为的陈献章似乎对这种教学方式不解，遂有求学良久、未知入处之惑。所以在来年（1455年）春暖花开时，他怀揣着老师赠给的“孝思”题字，踏上归乡之路。半年游学，往时抱以大望，中生未知入处之惑，终别师返乡。确实应了当初乡里先生所言“陈生非常人也，世网不足以羁之”。后来他一心闭关静修，苦求反求诸己的自得之学，与其不为世网所羁的独立性格有密切的关系。

不过，对这段游学经历，陈献章还是记忆深刻，满怀感激。成化十八年（1482年）十一月，他应诏入京，途中专至临川拜祭师墓，在《祭先师康斋墓文》中对老师旧日的培养和“勿助勿忘之训”念念不已，因此吴与弼对他的影响仍不可小觑。如后人所言“与弼之学，实能兼采朱陆之长，而刻苦自立。其及门弟子陈献章得其静观涵养，遂开白沙之宗”，并云陈献章激励奋发之功多得之康斋（即吴与弼），皆非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