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对灾异说经的继承及其反思发表时间:2015-06-30 22:37 范宁《谷梁春秋》经传诠释的一大特色,就是集成先秦汉晋灾异说经的成果,并对其加以继承、理性反思与扬弃。 一、灾异说经的概念 史书中有许多关于“灾异”的记载:“灾者,有害于人物,随事而至者。” (李学勤主编:《十三经注疏•春秋公羊传注疏》,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52页,下引此书,仅注页码)“异者,非常可怪,先事而至者”(第35页) “异者,所以为人戒也。重异不重灾,君子所以贵教化而贱刑罚也。”(第551页) “何休认为异先于事而灾后于事,异是警示而灾是惩罚。”(吴从祥:《何休灾异说浅议》,《齐鲁文化研究》2007年第六辑。)“灾异”,旧指自然灾害或反常的自然现象,“灾”指天地灾害,“异”指自然异象、怪异,“天地之物,有不常之变者,谓之异,小者谓之灾”(董仲舒撰,凌曙注:《春秋繁露》,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318页。)。“灾异说”,有学者解释道:“是指依据天人合一和天人感应观念,由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某些变异、怪异等异常之象和某些灾害、灾难等灾变之事来推断其所预示的有关政治和人事变迁的学说。”(刘光本:《中国古代灾异说之流变》,《中国海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2期。) 而所谓《春秋》灾异说,是指在《春秋》经文孤零零的只言片语记载中,经过其三传传文发挥与汉晋《春秋》学家尤其是两汉公羊家的神学性诠释下,所形成的一种全面探讨天人关系的学说。 二、范宁对汉代灾异说经注经方式的继承 范宁深受两汉时期灾异说经注解方法的影响。自汉代独尊儒术,经学著作层出不穷,有的立足本源解经释传,学术成就自有定评;有的则凭空生发横生议论,甚至还有向壁虚造的,其中有精粹的,有杂驳的,也有瑕瑜互见的。这里所说的“瑕瑜”,主要是指关于灾异说经的著作。汉儒在对《谷梁春秋》经传进行诠释的过程中,对灾异说经进行了广泛地应用。范宁引用了两汉时期一些非常有影响力的学者的代表观点,如董仲舒、京房、刘向、许慎等,在以上这些大师中,他们写了许多关于灾异说经的著述与经传注文,这些著述与注文很自然地成为范宁作《春秋谷梁传集解》的一个重要来源,且多被范宁所认可与接收。表现在: 三、范宁对灾异说经的发展和反思 首先,范宁在没有明显神学痕迹的经传文之后,增加、补充了许多灾异说经的内容,这可说是发挥、发展的一面: 显然,范宁对汉晋以来所逐渐层累的《春秋》灾异说的上述两面态度,实则因为,灾异说经源于《春秋》经文中对于自然灾害和一些奇特自然现象的记载。在《春秋》经文中,此类记载多为只言片语,仅仅是对当时所发生事实的一种如实记录;而汉儒却将这些记载同当时的人事相联系,形成一种比比皆是的必然的因果关系。对范宁等深受魏晋理性思潮影响的《春秋》学者来说,圣人的微言大义应原自《春秋》经文而非后世传记及注说,汉儒将这些灾异记载同当时的人事相联系有一定的诠释的合理性,更有虚妄与牵强附会的地方。一方面,天人交通渊源于远古暨夏商周以来的礼乐文明,孔子确然保存了对天命、大人与圣人之言的敬畏,认定三者之间有一种神秘而神圣的交流;不过,另一方面,范宁等人又认为,天人同类交感是很神秘而又不可言说的神圣之举,汉儒将这种天人关联发挥得过于繁复、荒诞而难以令人置信,其神化刘姓的媚俗说经更是让人讨厌,故而其在承袭汉儒思路进一步灾异说《春秋》的同时,对两汉谶纬等一些将《春秋》过于神学化的说法,进行了反思与批评。从这两点综合来看,肖耀林下面所言对错参半:“《春秋》经文中多有一些灾异的记载,《谷梁传》对此很少有牵强附会的解释,这种平实严谨的解经风格,正是《谷梁传》的长处。但也有另外一派观点这些记载有深意存焉,认为这是天变示警,借此以进退褒贬。范宁在作注时多采用后一派的观点,保留了当时各家的一些发挥附会之说。这其实是违背了《谷梁传》的本意和解经原则,反映了范宁思想上的一些偏颇之处。”(肖耀林:《谷梁传范宁注研究》,暨南大学2010年硕士学位论文,第14页。)此处,肖氏所言前半部分极是,其后半部分,无论是其对范宁《谷梁》经传注文考论还是评说,则似乎不甚精确。如仅就其对范宁《谷梁》经传注文的考论乃至叙述来看,显然,正如上所论,范宁虽保留与继承了汉魏各家的一些发挥附会之说,但也有对其反思与批评的地方,不能一概而论。 (作者:闫春新(曲阜师范大学孔子文化研究院兼孔子与山东文化强省战略协同创新中心副教授))(《孔子文化季刊》第20期2015年第2期) 下一篇儒林相继 世业不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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